浅议如何增强地方志社会服务能力

市方志委    张灵

    地方志书编纂最大的难点在一进一出,“进”就是从社会上收集资料,完整、翔实、准确的资料是每个方志工作者梦寐以求的,也是目前最难做到的。“出”即是将编纂完成的地方志书推广到社会上,发挥志书的各种服务功能,实现志书作为地方综合文献的价值,这在现今的地方志工作中一般只体现工作的总结和展望中,实际操作中则基本见不到踪迹,所谓读志用志工作都是方志圈内自己人说给自己人听,社会上绝大多数人提起地方志都是一脸茫然。

    究其根本,我们首先必须承认地方志无论怎么推陈出现、变化款式,都不可能有郭敬明、东野圭吾作品的那种受众面,也不可能像百家讲坛那样借助央视的统治力推行学术娱乐化,地方志的本身性质决定了它是属于少数人的兴趣、部分人的工具、大多数人的茶余。在这个大前提下,我们则可以考察地方志的现状是否已满足了这些社会服务功能呢?答案显然是没有,目前除开部分有参与到方志编纂的老同志能够接触到方志机构的地方志书和地情文献外,大多数从事地方文化研究的学者都很难利用到这些方志人的心血结晶。而作为工具书,目前则差得更多,志书发行量本来就小,而其中的大部分又是只藏不用,加之方志网络化程度严重不足,使地方志作为工具书的基本载体存在先天缺陷,再努力说推广也只是空谈。这两个方面不能满足,那么对于大众而言,地方志就只能是一个传说了。

    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是多方面的,首先,由于历史原因,中国延续的修志传统被中断了数十年,而重新启动新方志编修后,又立刻面临集权强力控制社会的解构,社会价值的多元化造成了民众对官修文字的关注度和信任度都下降,地方志不复往昔的权威,只成为政府工作非常边缘的一部分。其次,地方志机构所承载的任务和所拥有的资源权力严重不匹配。所有人都认为地方志工作很轻松,但其实地方志工作不仅文字量繁重,而且权责不清,界限模糊,但凡与地方志有关的工作都靠地方志这个单薄的机构来做,资料收集、编纂整理、出版发行、借阅出售、宣传推广、召集专家、组织会议,以及各种机关必要工作,全靠方志机构的那些人手,所有工作都显得捉襟见肘。再次,地方志工作方法严重老化,不仅不能服务于时代,就连反映时代全貌都难以做到,在服务社会这个功能上,落后于时代数个节拍。

    想改变这种局面,方志人已经到了必须改变思路的时候了,周观四边,创造着三十多年里每年两位数经济增长的政府经济综合部门都在不断培养公共管理人才,努力从管制型政府向服务型政府转型,如果地方志机构还死抱着二十年前、乃至两百年前的工作方法,如何能够服务社会,又如何能够发挥地方志的原本价值。《二十四史》见证了我们民族伟大的辉煌和不屈的坚韧,但是要让它的精神价值得以在这个时代被广泛传承发扬,不可能再沿用编麻纸草、泥塑活字。所以地方志事业必须以新的思维、新的方式来记述日益复杂的现实情况,使之成为完整反映地方概貌的信史,并要通过各种新媒介新渠道使其成为能被大众所方便获得、易于采信的文化财富。

    地方志书扩大服务范围,增强服务功能的第一步在于创新思路,打破陈规。想要依靠传统的每逢重要节日、纪念日在广场设个点,在宣传栏贴几张海报,或者通过政府文件对各单位下一个《关于*****的通知》,这对地方志的社会服务功能没有半点效果,充其量就是写年终总结时候这块不至于一片空白。而要广泛有序组织各个基层社区、乡镇开展地方志活动,这是地方志系统人力财力所不能及的,而且地方志机构里多是文字工作人员,对组织各类活动所需的美工、现场组织、活动策划、服务保障等都知之甚少,勉强去做力所不能及的事情只能事倍功半,将有限的资源效益最小化。所以,在增强地方志社会服务功能中,不妨尝试公共管理中两个重要实践命题——服务外包和项目管理。现今,文化产业通过近十年的培育,在初级产业链上已经颇有些有竞争力的工作室。设想,地方志机构将每年用于社会服务的资金和物资,与活动的场次、范围、规模、受众、目标,联结成一个服务外包的合同,通过招标获得合作伙伴,以他们的市场资源和网络来完成这项工作,无论是在专业性还是在事后问责上都远比机关人员不断的盲人摸象要有效,而地方志人员只需负责合同拟定、招标筛选、过程监控、成果结算,可以节约出大量的人力去从事地方志业务工作,也避免了不熟悉工作所造成的浪费和延误。

    而对于某专项业务或一个多层次的复杂业务,比如《三坊七巷至》的宣传或辛亥百年地方志活动之类的,则可以用项目管理的方式。也是通过招投标的方式选择合作者,与地方志系统派出人员组成项目组,按照总体的要求拟定规划和细则,由合作者负责实施,地方志人员负责过程控制和财务监管,最后按项目成果来综合结算。其实,这种方式在福建省、福州市的统战、党群、文化系统等已经开展多年,成效远比机关人员全部亲力亲为的人海战术要好得多,起码这是一个可以按照契约追究责任的机制。

    第二,增强社会服务功能需要有一个载体和空间,从目前全国范围来看,方志馆无疑是首选。这里的方志馆当然不能只是一个堆放书籍的大仓库,而应该是具有收藏、借阅、演示、展览等综合功能现代化场所,兼具图书馆和博物馆的多重功能。以收藏来说,不仅要有全国各地出版的地方志书,更要有本地志书的古籍善本和能够体现那段历史的实物珍藏,必须以追求高品位来定位方志馆,古代藏书楼多有“宋版《易》传,诸邪不入”的途说,这是从一个侧面说明了珍贵书籍对藏书馆的价值,如果一个方志馆内没有几本见证过本地兴衰起伏的古籍,那再宏伟的建筑也将缺少灵魂。再以演示为例,方志馆必须要有演示的功能,陕西省博以3D演示的方式重现了唐长安城、唐法门寺,莫高窟研究所则全景展现了莫高5个唐窟和榆林2个西夏窟,就连浙江省的县级市——江山市的博物馆都能立体演示陆游的《游江郎山二首》。如果方志馆不具有这种现代演示功能,那么福州自从以来,榕荫遍地就很难给人以感性的认识,三坊七巷的儒雅、马尾船政的兴衰都将缺少一个直观的媒介,毕竟能够从书籍上获得完整乡土认识的人不多,想要大众能够有所了解,就必须有一些其所喜闻乐见的形式,这也是在无形中扩大了潜在的受众。

    第三,还是地方志网络化建设这个老话题,从2005年方志书网络化就一直被放在重要的位置,进步也的确不小,但是对比国内网络世界已经三易霸主,部分国学论坛收录的电子典籍已经超过10亿个字,我们还想说我们的网站没有落后于服务时代的要求,似乎不容易说出口了。地方志网站质量和当地政府服务社会的能力成正比,上海、广州的全文检索、互动流量都让人耳目一新,而东北西北很多地情网站就只是领导开会和调研的列表。地方志网站与政府门户网站同源同病,试图依靠一个办公室乃至一个人去满足几十万几百万形形色色的需求,岂不是等于做梦。在网络的世界里,没有一个单边说话的网站能够兴盛的,没有交流,没有互动,我们连社会上对地方志网站认识的程度、对地方志需求方面都不知道,那怎么去服务社会?几年前说的全文数据库建设、多媒体演示都在逐步地完善中,而地情网站的境况依旧,那么问题就只可能出现在互动这个环节上。福州五区八县五百来万人,再加上海外华侨和有可能检索方志网站的学者,我们网站每天的浏览量却只有几百,这不是说地方志书曲高和寡能解释的,艰深晦涩的《淮南子》网站每天都还有将近一万的浏览量。只能说明我们在网站和服务社会之间还没找到合适的着力点,也没有找准建设的方向,很多机会将因为资料和使用者之间找不到通道而失去。

    新方志编修到现在已经二十多年了,老去的不仅是那一批值得尊敬方志学者,而是整个运作机制的老化,越来越封闭,获取信息和服务社会的功能都随着政府直管领域的萎缩而退化,记载的范围和全社会事业相比已经有重大的缺失,对社会的服务基本等于没有。就算应付过了第二轮志书的编纂,那么第二轮志书又该怎么应用起来,怎么服务社会,怎么样以这个契机来改变大众对方志的认识?这不仅是方志机构的职能,更直接关系到社会对方志的观感,直接关系到第三轮修志的成败,因为我相信把各委办局招来开会这种方式绝对无法完成第三轮乃至之后的志书。方志这种传承了1300多年的体裁能否继续保有地方权威文献的价值和地位,就要看我们如何让它深入到社会机体的每个角落,只有社会的共同参与才能让方志完整、翔实、准确,才能让编纂出的文献具有活力,生生不息地传承下去。

责任编辑: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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